男人如铁全文
  • 男人如铁全文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梦话春秋
  • 更新:2024-10-22 09:58:00
  • 最新章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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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话春秋”的《男人如铁》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这是一部男人用血泪成长起来的小说,除了现实的残酷,还有命运的捉弄,既然是男人,就要擦干血泪,面对着一切困厄,让自己硬起来,像铁一样,坚不可摧……...

《男人如铁全文》精彩片段


吃下两个干馒头,我舒服地躲在草席上,望着黑窟窿外的的那点点星光。

突然远处山林里响起一声野物长吼,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是狼,这可怎么办,如果是狼钻进这黑窟窿,我必死。

我紧张地不知怎么办了,手在黑屋到处摸,没有找一件可以防身的东西。

我只有跪下磕头求各路神仙保护我了。

我迷迷糊糊地在馒头寺睡着了,我又梦到母亲了,她依然像树叶一样飘来,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依偎在我的身边,让我感觉到她的温暖。

“娘。”我大叫一声。睁开眼,发现馒头寺外面已经是霞光普照。是母亲保护了我一夜。

娘啊,我终于回来了,我要好好看看你,永远陪在你身边。我在心里说道。

从馒头寺出来后,我在中午摸到葫芦套村。

当时父亲与众人正端着大碗蹲在路边的树下喝汤。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父亲吓了一大跳。

虽然我们有十几年没有谋面了,但是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液。

我一眼便从众人认出了父亲。

他比想象中的老多了,头发全白了,满脸都是皱纹,衰老的像条狗一样蹲在那里。

父亲的那口汤堵在嗓子眼里,不知是该咽下去,还是要吐出来。

我没有言语,只是站在近处静静地端详着他,好像我要把我这十几年的痛苦都要一点展现给他看,让他也有切肤之痛。

也许我看的太久了,父亲再也忍不住终于说话了:“回来了,跟我回家吧。”

那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着。

我十几年的痛苦,让他一声回家吧已经全部抹去了。

众人已经认出或者想起了我,说道,这不是赵家二孩,离开都十多年了。

大家伙都涌向我的跟前,一个个的用手指量着我,杂七杂八问起我在这十几年在山外都干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

其中一个乡亲算是替我回答了大家。“唉!看样子,孩在外面受罪了,没弄好,朽了。”

这时父亲站起来佝偻着腰走了。

从后面看,父亲就像一个问号一样,对于我突然的出现,他的心里也是满满地问题。

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已经分别十几年了,那种亲情从心底升起,好想与他走近一些,好想扶着他走。

但十几年的分别,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这种隔阂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掉的。

快到家了,还是用石头磊的两间草房,从离开就没有变样,在我梦中多次出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的眼底涌着泪水。

父亲用力推开院门,我跟着进了院。

我以为能看见母亲,她应该正在家里那石磨盘上推磨,看见我,会高兴地说一声:“二孩回来了。”

我会高兴地跑到母亲身边,帮她推一下磨。

但石磨盘还在,却没有母亲的身影。

进了石头磊的屋里,明显感觉到阴暗。

父亲竟然客气让我坐下,哆嗦着给我倒了一碗水,冒着热气端到我的跟前。

“您喝,放野浆了。”父亲客气地说道。

这是山里人待客的礼遇,就是热水里放野蜂蜜浆。

父亲把我当作一个客人看待,不是当做他的儿子。我立马感到心塞。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子风风火火地跑进家来。

我以为是姐姐。

“大,我要吃六。”这个女子明显有点傻,一说话口水流了下来。

“是小国媳妇,二英。你去喊小国小华,就说他哥回来了。”父亲朝那傻女子苛责地说道。

一天,徐三来到了仓库对我说道:“新生呀,你过来,你先熟悉一下,我们使用的工具。”

一个白色的包在我面前打开,长的、短的、三棱的各种器具闪闪发光,在我面前露着寒气,我很是不舒服。

“新生哪,你好好看,这是猪身上结构图。跟人差不多,咱干这一行,就像过去给宫里阉太监差不多。

这个呢,你要手狠,你要不狠,猪还受罪,要狠,一刀就解决问题。

咱这个呢,是个很受欢迎的行业,到谁家,都是茶泡好,烟点好。

咱这个呢,以后发展的前景还不错,猪越多,我们就越吃香。”徐三在我身边嘟嘟啦啦,像个拉肚一样说着。

“好的,叔,我一定好好的看。”我朝徐三保证道。

在家熟悉几天猪解剖图,然后就跟他亲临战场了。

这次去的是一个叫东王庄的的地方,一户人家养殖了几头猪,想把公猪都煽了,否则影响猪长膘。

我和徐三一起到了那家,人家准备好茶、烟。

“哟,徐三带徒弟了。”房主说道。

“哼,煽猪可是技术活,这没徒弟怎么行,我也不是随便教,这要看天赋。”徐三答道。

“这煽猪还要看天赋,你就扯吧徐三,不愧为扯猪蛋的。”房主笑道。

“猪在那儿,天不早了,赶紧的。”徐三嚷嚷起来。

猪圈里,几个小猪秧子正午睡,不知道一场灾难就要来临。

“摁住,摁住。新生呢,快拿工具包。”徐三朝我指挥着。

猪秧子被人摁在脚下,四肢劈开,没命的叫唤。

有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伸头进来。

“小妮子不能看,赶快出去,这是煽猪的规矩。”徐三说道。

徐三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小猪的器官,然后对我说:“新生,准备好扇形刀,碘酒。”

我把刀递给他。他朝着猪的器官,就是一刀,血出来了,他抓紧用手一挤,朝我说道道:“看了吗,新生,这就是猪蛋。”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想到我的身体,我当年也是这样,被那大夫一刀给解决的,我的心受不了。

我感觉徐三不是在煽猪,是煽我啊,我的那个东西就被徐三给挤了出来,我疼,我晕。

我慢慢就倒在猪圈的泥窝里。

“新生,新生。用凉水喷,这小子晕血。”徐三赶紧的安排人来救我。

“徐三,这就是你说的天赋。哈哈。”众人嘲笑着。

“意外,纯属意外。”徐三叫道。

“新生呢,怎么回事,你要晕血,咱可不能干这个。”徐三轻声的向我问道。

我已经在小仓库里完全清醒。

“叔,我不是晕血,我是有病。”我答道。

我就把那一年的车祸的事给徐三讲了。

徐三听完之后,抽了一口烟,然后说道:“新生你可能是心理反应,你再适应看看。我觉着,这活挺适合你的,好好的学。

因为,我已经给畜牧站的领导说了,以后,你只要交给畜牧站部分钱,乡下的煽猪的活全交给你,我好抽身忙别的工作。

还有,那个煽出的猪蛋,可别乱扔,拿回家用水焯焯,炒吃,那玩意大补,巧的治你的病。”

我一听说能治我的病,我立马来了精神。

我一定要学会煽猪。我暗暗的下定决心。

这人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我的手艺在一天天的进步,一月头,我还是徐三帮手,给他递个工具,消消毒,做做收尾工作。

现在,已经在徐三的指点下,敢在猪身上下刀子了。

动作虽然有点笨拙,猪有时会痛的大喊,叫就叫吧,只要把它的蛋给薅下来,就行了。

有一次,一个老乡又叫徐三煽猪蛋。他肚子痛,他把我叫来,说道:“新生呢,你骑上我的车子自己去吧。”

“叔,没有你在身边,我还不行。”我说道。

这时徐三说道:“没事大胆一些,你已经可以出师了,我相信你,只是别乱了我教你的那些步骤。下刀要狠,动作要快。听见没。”

我点点头。

老乡很不情愿的叫我去,他不想让他的猪为我做实验。

徐三朝老乡说道:“新生如果煽出了事,我给顶着。”

老乡听徐三这么说,也只好同意了。

我像徐三一样,戴着浅蓝色的布帽,背着白色的布包,骑上他的自行车,跟着老乡就出发了。

到了他家猪圈一看,猪有点大,不是小猪秧了,是头半大猪。我对老乡说道:“你这猪都这么大了,不能煽了。”

老乡说道:“能煽啊,以前徐三成年猪能煽,别说半大猪了,你是不是技术不如徐三。”

一听这话,这猪我说什么也要给它煽了。我让他再找两个人帮忙,老乡却说天晚了,找不到人。

我和他只好两个人,煽这头半大的猪。

按照步骤,先把猪按翻在地,脚踩着猪的后蹄子,手摸一摸猪蛋的位置,然后刀子在他的旁边划开一个口子,露出白色的肉球,

用手把他挤出来,割断输精管,倒上碘酒消毒,最后用针线缝合就行了。

前几步,我走的都很顺利,就差割断输精管了。

半大猪可能疼的受不了,猪劲一上来,前面摁猪头的老乡,一下没有按住,猪腿一蹬地,竟把身翻过来了。

我再想伸手去抓,晚了,猪已经跳出猪圈跑了。谁说猪跑的慢,我们俩人,半天没追上。

这可如何是好,这猪跑的太不时候了,它的裆下还有两猪蛋,如果不处理,猪必死无疑。

“我饶不了徐三个狗日的。”老乡气呼呼的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在野外到处找猪。过了很久,猪找到了,它老人家已经气绝身亡。

徐三也来到了事发现场。老乡当时就哭了,非让徐三赔他的猪不行。徐三争纠很长时间也没争纠过来,最终给了一百块钱,才算了事的。

我垂头丧气的跟着徐三回去,走到半路,徐三朝我大呼道:“不好,那猪肉应该是我们的。”

于是,我又和他赶回老乡家。

老乡动作比我们快,猪肉已经让他打平伙了,只留下一个猪尾巴,和两个猪耳朵。

徐三朝老乡大骂道:“一百块钱,只剩这点了,他奶奶的,谁吃他的猪肉死他一家人。”

听徐三一骂,老乡不愿意了。

就把我们留了下来,理论理论。

先是用嘴,后可是用手了。

我们两人成了人家练习的靶子了,我们俩人几乎是爬回齐河的。徐三的自行车也送给人家了。

这事弄的,让我怎么想也想明白。我感觉自己真像别人说的扫帚星,到了那里,那里就会遭殃。

徐三在家躺了三天,没下地,门牙都少了一个。

我在徐三媳妇面前,解释也不行,认罪也不行了,跪下还不行,我也不知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事情还没完,惠民已经高中结业在家闲很长时间了,平时没事就上录像厅过日子,在看录像过程中认识了一帮人,就拜了兄弟。

惠民一听说这个自己的父亲让人给打了。那还了得,于是约他那几个愣头青兄弟非要给自己父亲报仇雪恨。

惠民没过几天,夜里就带着他的兄弟摸老乡家里去了,把老乡给打了一顿,把自行车给抢了回来。

不过,老乡很快去了派出所报案。

这事大了,深夜进人家,这是犯法。

惠民也是能惹不能承的货,听说派出所要调查这个事立马就吓尿裤子了。

我一看,这事因我而起,我出面顶吧,我就去了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我在派出所把这个事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承认那天夜里是我去老乡家里,人也是我打的。

派出所一看有人认罪,这个事也就好办了,再说老乡那边理有点亏,也没深究。

但还是要罚的,我就被送进拘留所拘留两星期。徐三媳妇看到,我能替她儿子认罪,对我也就没了怨恨。

不去,就不应该答应巧姐。

我为难的看着王常光。

王常光明白我的意思,便说道:“说道,我们仨人一起去,一人私,两人为公吗。

我仨人一起去巧姐家,这样,谁也说不着了。”

姐姐想了一下,说话道:“巧姐是不错的女人,我们有困难时,找过巧姐借过钱,借过粮食。

人家让咱帮忙架几口袋麦子,这个忙再不帮,那就没有人味了。我们一起去,这样“大雷子”就不会发火了吧。”

也只能如此了。我朝姐姐、姐夫点点头。

我们仨个人一起去巧姐家。

巧姐家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个独院,青石墙白泥抹缝,屋顶竟用好看的红瓦,这儿房顶一般都用大石片子。

北山村能用起瓦的没有几家,这说明巧姐家庭条件不错的。

门口有两棵大柿子树,上面挂满了快要熟的红柿子。

巧姐抱着娃娃站在院子外,在左瞧右盼地看着远处呢。

当她看到我们仨人一起来的,巧姐很是诧异,便说道:“就几口袋麦子还用你们一家人都来。让兄弟自己来就行了。”

姐姐这时回答道:“俺家兄弟,刚来村里,不知道你家,我们送他过来。”

王常光前后瞧瞧,然后对巧姐说道:“麦子放在那里,赶紧的我们还有事呢。别让人发现了。”

“哟,怕啥,光天化日的,架几口袋麦子,还怕人看啊。王常光你要是害怕,就别来啊。”巧姐朝王常光说道。

王常光扶扶眼镜,刚想说什么。

我赶紧站到前面,对巧姐说道:“巧姐,人手多架的快,让我姐夫帮忙扶着就行,麦子在哪里。”

巧姐望了望我,然后说道:“兄弟,让你受累了。就哪几口袋麦子。”

巧姐用手指了指院里,果然放着几口袋麦子。

于是我把裤腰一刹,一用扛起一口袋麦子,放在肩膀上,迅速地放在巧姐的里屋凳子。

“兄弟,真是有一把好力气。”巧姐在我一旁说道。

我笑笑没有语言。

趁着在屋里码袋子时,大家都没有注意时。巧姐故意碰了下我的手,趴我耳边轻轻地说道:“下次自己来,知道门了。”

我听后,赶紧地从屋里出来。

几口袋麦子很快架完了,王常光慌忙喊我走。

巧姐向我说道:“兄弟,喝了茶再走吧,这都累了一身汗。”

姐姐向巧姐拒绝地说道:“不了巧姐,我们地里还忙呢。”

姐姐拉着我的手赶紧出门。

刚出门没有多远就碰见一个身体壮硕的中年妇女堵在我们仨人面前。

“王常光你个龟孙,站住。”那个声音就像在你耳边放了一个大炮一样响。

王常光吓得一哆嗦,一看是大雷子,然后紧张地朝大雷子解释道:“婶,这是巧姐让我老婆帮她架麦子,

我家女人有身孕怎么能架的动呢,我就过来给巧姐帮忙。

正好俺家兄弟来走亲戚,巧了就一起来了。婶,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说一句瞎话,天打五雷轰。”

那个叫大雷子的中年女人没有理会王常光,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我明显感觉她目光透露着一股凶狠劲。

然后她一字一句的朝我吼道:“如果谁敢对俺家巧姐打主意,出门不得好死,让石头砸死,掉井里淹死……。”

这话让听的后背发凉啊。

姐姐拉着我赶紧躲开走远。

王常光也一溜烟地跑远了。

我在姐姐家左盼右盼信还没来。

一天晚上,王常光偷偷给我摆手说:“兄弟,画片出手了,挣了一百块钱,说好咱俩平分,给你五十。”


年前赵老四想背点核桃出山,弄点钱过年,可还没有出山呢就把腿摔断了。

你回来干吗,咱这个穷山村,许多人想出去还出不去呢。”

我没有再回答父亲的话,只是说道:“我想见见姐姐,你能不能让姐姐回家一次。”

父亲说道:“你在家住几天?这个月初六是大集,我可以让人给你姐传话。北山离我们这里有些远。”

“我可能要住些日子了。”我对父亲说道。

其实我真的也不能确定到底在这个山村里住几天还是几年。

一切都是未知啊。

我和父亲做好了晚饭,那个两个弟弟果真没有回家吃饭。

只有那个疯二英吃了一嘴油,高兴地坐门口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

父亲向我叹息地说道:“二孩,你两个弟弟一点也不争气,整天只知道赌博,我也年纪大了,问也问不了。

当初,真该把这两个东西给过继过去,算了不说了。”

父亲佝偻着腰给我收拾一下住的地方。

两间屋,小国和二英住一间,父亲和小华住一间。

父亲把自己的铺盖一卷弄进做饭的小屋里。

朝我说道:“你和小华一起睡,我睡这间小锅屋。”

“我睡锅屋。”我说着,就把父亲铺盖放下。我怎么忍心父亲因为我来而住在小锅屋里。

父亲摇摇头,向我说道:“你是客,必须住主房。”

我听到父亲这么一说,我的心很痛,到现在父亲还把我当客人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两个弟弟玩到很晚才回家的。

我本来想趁着夜色与弟弟们交交心,但进屋后连理都没有理我,他们就各自爬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临睡前,小华嘟囔着:“今天都输光了,咋来个丧门啊,狗屁哥。”

唉!我又成丧门星。我听见也装作没有听见。

想想我在齐河徐三那里,徐三老婆就骂我是丧门星。

小华这一声嘟囔,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跑了这么些天,也不知惠玲生了吗,生的是男是女,我的光棍爸爸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姨父又欺负他吗。

因为惠玲怀的不是我种,所以我对她的牵挂根本没有多少,把她放在光棍爸爸那里对我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我听见床上穿衣声。

小华要尿尿?我在心里问道。

他却轻轻敲西屋小国的门。

“到我了,咱讲好的,下半夜归我,你不能耍赖。”小华敲门时轻轻地说道。

小国很生气地开了门,把小华放进去,然后他自己披衣到小华的床上来。

原来,小华是到小国的屋里去睡觉,这弟兄俩在乱来。

我在被窝气的发抖,这一家子到底算怎么回事,真想起身给这俩个弟弟一人一个大嘴巴,但转念一想,算了,刚来才一天,就与他俩作对,如果弄不好我连这个归宿都没有了。

西屋传来二英骂叫声,但过一会又平静了。

这是入秋的的时节了,窗外的夜空格外清朗,那星星挂在夜空里,伸手就能摘到。

我想起小时候与姐姐一起玩指天星过天河的游戏,母亲会在一旁看着我们笑。

我想起了母亲,心又痛起来,娘啊,儿来看你了,你在哪里啊。

只有那满天的星斗在村庄上空闪烁着,而我再也看不到母亲的微笑了。

父亲有几亩山地,种着地瓜、花生、玉米等作物,刚入秋还没有到收的时候,父亲早上给了一根木棍,让我帮他去给地瓜翻秧。


我也哭着说道:“姐姐,真的是我,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

姐姐两只粗糙的手不停在我脸上抚摸着,说道:“二孩,我的亲弟弟,你变样了。”

十几年了,我已经大变样了,再也不是那个跟着姐姐后面玩的赵二孩。

我哭的稀里哗啦的。这泪水是甜蜜的,真的,遇见最亲的人,泪水都是甜蜜的。

虽然,回家我没有看见母亲,但看到姐姐,这也是唯一让我感动的地方。

姐姐哭着说道:“咱娘要是知道你回来就好了,可是她没有等到这一天啊。”

一提母亲,我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发现哭才能把我的情感全部表达出来,我的痛苦、我情爱在此时全部化作泪水了。

姐姐也抱着我痛哭。

姐夫在一旁,赶紧的扶起姐姐,说道:“春兰,别哭了,别伤了身子。”

原来姐姐已经怀孕了。

我也安抚着姐姐别再哭泣。

父亲已经割来了羊肉,他又让二英去牌场喊那俩个弟弟来吃个团圆饭。

姐夫从包里掏出一件很土气的衬衣,然后穿到我身上,然后说道:“弟弟,试试合身不,昨儿集上买的,初次见面,别客气。”

姐夫比姐姐大多了,身材很瘦小,戴着像瓶底一样近视镜,一看就是有点文化的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很细。

我很高兴地把这件衬衣穿在身上,我认为这件衬衣是我穿过所有的衣服最好看,里面藏满姐姐对我的爱。

两个弟弟进门了,却没有喊姐,直接奔姐夫而去。

“王常光来了。我看看都带啥来了。”小国叫道。

姐夫吓得退了好几步。

“你跑啥哩,你一来我们就输钱,王常光你真是扫帚星啊。”小华说道。

然后两个人把姐夫围在中间,不停翻姐夫的口袋。

最后从口袋里翻出了十几块钱装在他们的口袋里。

“太好了,我们输的钱都回来了。”小华叫道。

“下午,我们玩几把大的,奶奶的巧的翻倍赢钱啊。常光常光,来这就光啊。”小国嘴巴里戏弄着姐夫说道。

姐夫看着他们俩喏喏唯唯地不敢吱声。

看到这一幕,我的肺快气炸了,两个弟弟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小国,小华,那是咱姐夫,你们怎么能这样。赶紧把钱还给姐夫,怎么能随便乱翻别人的衣服。”我朝着弟兄俩吼着说道。

“操,谁家裤子没有关门把你露出来了,这是我家你知道不。你算哪根葱啊。”小国在我面前嚷嚷道。

小华接着帮腔道:“我早就看着心烦了,不想在这住赶紧滚,老子没哥,早死了。”

听到这话,我的两只眼睛充满血,两只手攥成拳头,不教训一下这两个东西,让他们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以前我跟周海龙混得时候,那架可没少打,虽然我没有练过什么武术,可是我实战出身。

对付这个两个东西,可以很轻松。

我走上前去,站到小国和小华的跟前,怒视道:“姐夫的钱,你们还不还。”

小国、小华把头一挺,说道:“不还怎么了,看你个熊样,不要以我们怕你,上次你调戏二英,我和小华就想打你的。这次你跑不了了,小华我们一起上,把这个家伙打跑。”

我鼻子哼了一声,然后一扬拳头打在小国的胸膛上,小国退两步摔倒在地上。

小华张着双手来抱我腰,我一侧身踹出一脚,把小华踢倒在地。

父亲与姐姐、姐夫赶紧在中间拉架。


原来,这一切都是姨夫的阴谋,他想利用招弟来验证一下我的病。并和招弟讲好了条件,如果我的病,真的不行,那个这么接班的事,就让招弟去。

如果,我的病好了,那么就让我娶招弟,姨表亲正合适。反正怎么样肥水都没流外人田。

姨夫这一招很厉害,解决他的很多难题,同时他对我彻底失望了。

不能传宗接代了,养着我还能干什么,还浪费那么多的粮食。

我成了这个家里最没用的人,没有一个人用正眼看我,我是一个废物,谁还能尊重我。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姨夫最先对我发难。

姨刚烧好了一锅汤,我从厨房里给端出来,然后拿出碗来,给每个人都盛好饭。

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吃饭。

这时我刚拿起筷子,从盘子里夹了一块肉。

姨夫哼地一声,把酒杯一放,然后冲着我嚷道:“那方面都不行了,还吃什么肉啊,你是在糟蹋东西,把肉给老子放下。”

我一听姨夫如此地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招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就是,还不如一公鸡呢,早晚还能打鸣呢。以后,我们这些上班挣钱先吃饭,没有用的人后吃。”

盼弟在旁说道:“姐,我上学也是有用的人。”

不用说了,这一家子人就属于我没有用。

我一听这话,还怎么好意思在桌子上吃饭,就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屋外面去凉快一下。其实我的眼泪在我眼里一直在打转转。我强忍着没有让它流出来。

此时,我多么希望我姨能站出来,为我说句话。哪怕任何一句安慰的话,都能让感激不尽。

但是,我姨却直接把我坐的板凳给扔到一边去了。

连我姨也嫌弃我了。

站在屋外面,天气十分的闷热。他们一家人在风扇底下,吃的有说有笑的。我在这家到底算什么啊。

我真想推开大门,走出去,离开这让我无比厌倦的家。

可是离开这里,我能去哪里呢,回到那个陌生的小山村吗,我心里也没有答案。即使回葫芦套也需要钱啊,可是我的手里却一分钱都没有。

暂时我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我会被饿死的。

我记得中学老师曾经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那就是汉朝韩信忍受着胯下之辱,以后才成就自己一番事业。

我虽然不是韩信,但我眼前必须要忍受这种侮辱。

我站在外面想了很久,终于把给自己给想通了,然后擦了擦眼泪,拧过头来朝屋里望去。

姨夫、姨、招弟、盼弟他们都吃过饭了。然后坐在一起吹着风扇看电视去了。

也没有人收拾桌子。不用问这是留给我的。

我又默默地走进屋里,看到餐桌上还有剩下一点菜和半碗汤一个馒头。

我强忍着拿起馒头,沾着菜水吃起来。我要长大,我要让自己强壮起来,那就要多吃饭,只有这样我才离开这个家。

即使我这样,不在桌子与他们一家子一起吃饭了,但是仍然不让姨夫满意。

现在姨夫只要见了我几乎张嘴就骂,抬手就打。

我一直忍着。我要慢慢的攒钱。

因为,我也不用上学了,我有着很多的空闲时间。

我就在镇子周围拾破烂捡玻璃瓶来卖钱。我要偷偷积攒一大笔钱,然后到镇上坐汽车离开,远远的离开。去哪里我也没有想好,反正就是要离开这里。

我每天看着招弟下班欢快回家的样子,我的心里很难受,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而我却没有好好的把握住,给丢失了。

这也许就是命吧,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假如我要能接姨夫的班,现在是一名国营的矿工,那时地位肯定不一样。

我躺在床上,望着那满天的星斗,为何没有一颗星星能照亮我的人生啊。

算了不去想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然而姨夫对我冲突,最终还是爆发。他把我彻底的扫地出门了。

那天,招弟刚领完工资,钱藏在她的枕头下,很快盼弟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全部给偷走了。

我看见盼弟偷钱,心想他们一家人的事,我问干嘛。

招弟发现自己的工资少了之后,就大骂起来。

姨夫听见后,很是生气,把家里人全召集一起。

我姨说说道:“没见。”

盼弟说道:“没拿。”

我也道:“我不知道。”

姨夫大声地吼道:“那就搜。”

结果,从我的床头下发现几张拾元钱。那是我偷偷卖破烂攒得钱。

招弟说道:“那就是我的工资。”

我赶紧辩白道:“这是我自己的钱,是我拾破烂挣的钱。你的工资让盼弟给拿走了。”

我说的话谁会听,谁会信啊。姨夫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我姨、招弟、盼弟都过来打我骂我,让我滚蛋。

我死活不愿意走。他们竟然把我从家里抬出来了,然后直接扔到大门外面,并把大门给插上了。

我就跪在他们家门口不起来,大声地求他们把我留下来,我实在没有地方去。

结果,没有一个人回应。

周围邻居都在看哈哈笑,这种事,谁也不想掺和。

我跪在地上,我不知道要跪多久,我的声音已经喊哑了,姨夫他们一家人是铁了心不给我开门,看样子是要把我彻底扫地出门啊。

我明白自己再哀求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就这时,突然有个人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孩子,哭啥,起来。”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人,原来是镇子里的那个放羊的老光棍,我在暗地里我喊了多年爸爸的老光棍。

“唉,新生,要是没有地方去,跟我走吧,上我那儿去住几天去,等他们气消了你再回来。”老光棍叹着气说道。

我一听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我低着头,跟着老光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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