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当时他是动了什么心思,就想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日盼夜盼心心念念盼著一家团圆的小女人。
平头马车穿城而过,当陆晏廷回到隐竹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外面风雨势头渐起,春寒料峭,冷风卷着陆晏廷稳健又迅速的步伐一寸寸靠近书房。
远远的,他就看到耳房里还亮着灯,只是合紧的窗户上却并未显出端坐的人影。
陆晏廷见状有些拿捏不准,想着小女人是不是其实已经回屋了。
结果当他推开耳房的门,却见沈令仪竟俯身趴在桌案上,右手捏著一支玉管狼毫,偏了的头枕在左手手背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陆晏廷一愣,轻脚踏入走近一看,却见小女人的手下还压着一张画,一张墨迹未曾干透的画,画的正是他前几日转手送给小女人的那幅《千山江畔图》。
沈令仪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甚至还美美地做了个梦。
梦中,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头顶暖日,脚踏清风,心怀阵阵激动。
不一会儿,从远处的官道上缓缓走来一行人,她只稍稍看了一眼便认出了爹爹、阿娘还有弟弟。
她开心极了,提着裙摆转身就往城楼下面跑。
时隔多年,至亲相见,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给他们听……
可忽然,一抹颀长的身影径直拦住了她的去路,她避之不及便重重地撞了上去。